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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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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灑依然敬業地噴著熱水,整個浴室看起來霧騰騰,一片朦朧。

容裴深吸一口氣,胸口卻緊緊地貼上另一個起伏的懷抱上,彼此錯落的心跳似乎慢慢趨於一致。

高競霆這個人很好哄,可是又常常把該記住的東西忘個精光,比如現在他忘記了自己正和樂棠在交往。

容裴避開高競霆意圖深入的吻,沈聲說:“高競霆,你該學著成熟了。我是你的朋友,樂棠才是你的戀人,你自己追回來的戀人,你不是最喜歡他嗎?你第一次見到樂棠的時候就跟我說,他做甜點的樣子很像你的母親,你喜歡呆在他身邊的感覺……”

高競霆激動地摟著他:“住口!”

高競霆的手在顫抖。

他知道容裴記性很好,再說下去就會把他做過的所有事都說出來。容裴有多疼弟弟他是知道的,他以前為了追求樂棠磨了容裴多久啊,要不是他表現得夠賣力容裴也不會同意他接近樂棠。

現在樂棠已經和他交往了。

好像有什麽東西弄錯了……

容裴平靜地看著他,語調平穩:“放開我。”

高競霆不想松手又不想容裴生氣,呆呆地抱住容裴。明明只要他需要容裴就會在他身邊,明明只要他開口容裴就會幫他,為什麽他們之間一下子就隔得很遠——遠到連緊緊擁抱著也無法拉近彼此的距離?

高競霆感覺心底有種朦朧的痛楚在蔓延,他不知道那是什麽,只覺得自己無法抵禦它的侵襲。

他束手無策。

高競霆發瘋似地親吻容裴的脖子,直到感覺到容裴不變的冷淡,才急聲說:“阿裴,我要你留在我身邊,永遠留在我身邊,你哪也不能去。”

容裴淡淡地笑了,看著高競霆說道:“這就是你對待朋友的方式?即使朋友有更好的出路,也要把他綁在你自己身邊?”

容裴近乎誅心的詰問讓高競霆一楞。看著容裴臉上淺淡到幾乎看不見的笑容,他囁嚅著說:“我也可以、我也可以的……你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!”

容裴說:“我相信你什麽都可以給我,但是我要的東西你現在給不了。”

高競霆渾身僵硬。

一直以來無論他想要什麽,容裴都會幫他出謀劃策。

所以他輕輕松松就得到了如今的一切。

那容裴呢?

容裴想要的是什麽?

容裴在他求救的時候會第一時間出現、容裴在他有需要的時候會陪在他他身邊,可容裴似乎從來沒向他提過任何要求。

——容裴甚至沒有主動找過他。

——容裴根本不需要他。

這個突然明晰起來的認知讓高競霆如遭雷擊。

他抓住容裴的雙臂:“阿裴……”

容裴說:“我又不是要去多遠的地方,只是接任範秘書長的位置、換個位置上班而已。你不是還住在我家嗎?我們還是可以和以前一樣經常見面。”

高競霆說:“不一樣!”

容裴微笑起來:“沒有不一樣。你父親不是把郝師弟派下來了嗎?我會告訴你分派點什麽事給他做,外交部還是我們的。”

高競霆看到那抹熟悉的笑容,興奮地追問:“跟以前一樣,我來調教他,你遙控指揮?”

容裴點點頭:“雖然會有點嚴苛,不過這也是為他好啊,年輕人就該多鍛煉鍛煉。”

高競霆讚同地說:“沒錯!”

大學時這個郝英傑主動找上門來認師兄,容裴說他身邊缺個幫他做事的人,就想辦法把郝英傑留在他身邊了。

那時候容裴很忙,整天不見人影。他心情很不好,纏著容裴不讓他出門,容裴只好抽空給他支招耍著郝英傑玩兒。

高競霆想到郝英傑狐假虎威的模樣兒,心裏有點迫不及待了。

容裴說:“這次和大學時的情況不一樣,他已經是郝家的正式繼承人了,你要想辦法把他變成你的人。”

高競霆一怔:“我的人?”

容裴眉頭微微揚起,露出淺淡的笑意:“即使你不是很聰明,即使你既學不好經濟學也學不好政治學,即使你在哪一個領域都不是拔尖的,都沒關系。只要你網羅到這樣一批人,讓他們甘心為你所用,你就可以走到比很多人都要高的地方。他們要學會怎麽運用知識和手段,而你只要學著怎麽用人就好。你有這樣的本錢。”

高競霆急切地問道:“等我學會了,阿裴就會回來我身邊嗎?”

容裴一頓,說:“未來的事誰都說不準,也許到時你不想我回來也不一定。”

高競霆想也不想就說:“不會!”

“聽說過一句話嗎?輕諾必寡信,”容裴看著他的眼睛:“意思是輕易許下的承諾的人也很容易失信,我最痛恨這樣的人。”

高競霆委屈地重申:“我不會!”

容裴拍拍他的腦袋,笑著說:“好,我相信你。”

高競霆分辨出了容裴語氣裏的敷衍。

該怎麽做?

該怎麽做?

高競霆搜索著腦海裏的記憶,卻找不到任何應對的方法。

突然,高競霆想到最新一期《好春光》上有一篇《讓男人開心的十個方法》!它說最開心的一種應該是跪在他面前,為他口交,吞下他的精液——因為那代表著徹底的臣服與最深的感情。

沒錯,徹底的臣服……與最深的感情。

高競霆回想著雜志上的教程,光裸著半跪在容裴面前,張開嘴含住了容裴的“小家夥”。

他溫熱而緊窒的口腔把容裴的“小家夥”完全吞了進去,濕潤的舌頭像是舔食著世上最美味的食物一樣靈敏地活動起來。

容裴愕然地看著高競霆:“你瘋了!”

高競霆服務得更起勁。

“小家夥”很快就擡起頭來。

在感覺與知覺的刺激之下,容裴的理智幾乎要失控了。

他不明白為什麽高競霆會做到這個程度,這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期。

他的聲音有點兒發啞,伸手推開高競霆:“夠了,不用繼續了。我相信你,我真的相信你。”

高競霆用雙手牢牢抱緊容裴,不讓容裴抽身。

天生的蠻力讓高競霆在體力上有著絕對的優勢。

時間仿佛一下子過得漫長無比。

也不知是過了多久,容裴身體上的快感終於達到了巔峰。

高競霆把容裴射出的白色液體統統吞了下去。

容裴渾身虛軟。

高競霆扯過一旁的浴袍給自己和容裴都穿上,一把將容裴抱了起來,嗓音莫名地多了幾分低沈:“你開了這麽久的車一定很累,我抱你回房間休息。”

容裴的心仿佛墜入了雲霧裏,什麽都看不清,浮浮沈沈靠不了岸。

這種感覺,只在“前世”的母親用憎恨的目光看著他,大聲罵“你為什麽要出生!你跟你父親一樣都是冷血的怪物!”的時候有過。

自那以後,就連被最信任的“影子”拿槍指著眉心,容裴都沒再在乎。

高競霆這個人真是……單純直接到讓人害怕。

他閉上眼說:“隨你。”

獲得允許的高競霆抱著容裴大步邁出浴室,離開訓練房。

容裴似乎真的很疲憊,一沾床就睡了。

高競霆守在床前看了一會兒,發現容裴的呼吸越來越平穩,握了握拳,轉身走出房間、帶上門。

走回三樓,高競霆一眼就看到徐教官站在走廊的花架下。

正值冬末春初,藤蔓長出了嫩綠的葉芽,迎風微微搖曳。

這春寒料峭的天氣實在不怎麽討喜,連月色都比往常清冷。

高競霆說:“徐教官,你為什麽會來到我身邊?”

徐教官說:“因為你父親對我有恩,而他正好把我分派到你身邊。”

高競霆擡起頭:“如果我想的話,身邊可以有很多像你這樣的人吧?”

徐教官說:“像我這樣的可能沒有,但是次一點的還是很多的,像你那些堂兄們就是這樣。”

聽到徐教官面無表情地說“像我這樣的沒有,次一點的很多”,高競霆樂了:“沒想到徐教官也會自戀。”

徐教官糾正:“是自信。”

高競霆說:“郝英傑我可以用?”

徐教官說:“那家夥雖然心思有點多,不過你正好需要這樣的人,留下他也是個不錯的選擇——前提是你能駕馭得了。”

高競霆說:“阿裴會幫我。”

徐教官頓了頓,說道:“容裴那個人你就別想了,你綁不住他。”

高競霆擡起頭,從齒縫裏擠出話來:“不試試怎麽知道?”

徐教官說:“就算你綁住他又能怎麽樣?你不是正和他弟弟交往嗎?難道你還想把他們兄弟倆一起娶了?”

高競霆眼底閃過一絲迷茫,不過很快又被慣有的蠻橫壓了下去:“無論怎麽樣,阿裴只能是我的!”

徐教官冷冷地問:“那容樂棠對你來說又是什麽?”

高競霆說:“樂棠……樂棠……”

徐教官冷笑:“你半點都沒遺傳到你父親的智商和情商,花心倒是像足了,這恐怕是你們高家人的本能吧?就你這德性,容裴那樣的人怎麽可能看得上?換位想想吧,如果容裴要追求別人、想和別人結婚,你會有什麽感覺?”

高競霆跳了起來:“不可能!阿裴怎麽可能和別人結婚,他從來都冷冷淡淡,誰也不喜歡……阿裴他不會!”

徐教官說:“如果他會呢?”

容裴可沒少做那樣的事,從範立雲到林靜泉,容裴追過的人太多了。

這也是安管家為什麽對容裴意見那麽大的原因,明明有婚約在身卻還出去招惹別人,實在太挑戰那位護主忠仆的底限了。

如果有朝一日高競霆知道了那一切,也許會瘋狂吧?

徐教官看著還沒成長起來的高競霆,目光意味深長。

如果容裴會呢?光是想到這種可能性,高競霆就嫉妒得發狂。他握緊拳頭,一字一頓地說:“我絕對不允許!”

徐教官引導:“現在的你什麽都做不了。”

高競霆苦惱地問:“那我該怎麽做?”

徐教官說:“先睡一覺。”

高競霆楞住了:“啊?”

徐教官說:“連續做了四五個小時的強化訓練,你不覺得難受?先回去睡一覺,明天開始該學什麽,該做什麽,安管家會幫你安排好。”

高競霆聽話地點點頭,乖乖回房。

徐教官掏出一根煙,倚著走廊的欄桿抽起煙來。

高競霆這人沒什麽優點,不過只要他認準了什麽事就會一門心思紮進去。

雖然搞不清楚高競霆為什麽突然開了竅,但這確實是一件好事。

容裴是一塊很好的磨刀石。

徐教官打開聯絡薄撥通安管家的號碼,向對方備報這個可喜的進展。

那邊的安管家聽完後精神抖擻地切斷通話,似乎馬上就要去著手準備。

看起來一下子年輕了十幾歲。

靜靜站了一會兒,徐教官摁熄手裏的煙,朝著花架後面的陰影說道:“容樂棠,出來吧,不要躲在那裏偷聽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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